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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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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會煮菜,而且廚藝完全不輸給她,煮的菜連小傑都不斷地說好好吃'好好吃,活似她這媽媽平常煮的菜有多難吃似的,讓她有些小嫉妒。

不過後來兒子有偷偷跟她解釋說,因為他以為爸爸不會煮菜,煮出來的菜會很難吃,結果不會難吃還很好吃,所以他才會一直說好吃,並不是真的比媽媽煮的菜好吃,讓她聽完後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在嫉妒,也不是沒容人雅量,不願承認他有不輸她的好廚藝,她只是覺得廚藝是她唯一拿得出來的優點,如果連這個優點都被他比了下去,那她對他而言不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嗎?所以她才會有不甘的感覺,覺得好郁卒。他真的是一個好男人,用「理想男人」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只可惜不屬於她。

恨不相逢未嫁時原來就是這種心情呀,真的是好無奈、好難過。

「在發什麽呆?」

一只手從後方伸過來摟住她的腰,讓沈媛瞬間回過神來,感覺他從後方將她整個人擁進他懷中。

沈媛突然想起這是他今晚第二次伸手摟她,感覺不太像他平時會對她做的舉動,因為平常他雖對她又好又溫柔,在與她做愛做的事時也很熱情,但在房間以外的地方,他從未對她有過牽手以外的動作,接吻、摟腰都不曾。

可是今晚他已兩次這樣摟著她的腰,先前一次在蔚房,這回又在客廳裏,他這是怎麽了?因為昨晚的交談嗎?因為她說要離婚,所以他才會想用這種類似親密討好的動作挽回她的心嗎?他讓她心酸、心痛的好難受。

「我今天上網查了有關李蔓媛的訊息,找到很多相關資料。」她看向桌幾上的筆電開口道,感覺身後的他瞬間僵了一下。

「我也查了。」他沈默了一下,緩慢地開口說。

這回換她僵了僵身體,她命令自己放松,然後才以平常的語氣開口問他,「然後呢?查到了嗎?」

「什麽也沒查到。」他說。

「這怎麽可能?!」她訝異的轉身,難以置信的看向他脫口問道。她明明就查到很多,只是不確定在那些資料中有沒有他要找的那個人的資料而已。這麽龐大的資訊中,怎麽可能什麽也沒查到呢?

「沒什麽不可能的,事實就是事實。」他一臉無所謂的聳肩,樣子看起來既輕松又毫不在意。

「你不失望,不難過嗎?」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疑惑的問道,總覺得他今天從公司下班回來之後好像就變得有些奇怪。

「不失望,不難過。」他沒有一絲猶豫,堅定的搖頭道。

「為什麽?」她真的覺得他愈來愈奇怪了,因為她看得出來也聽得出來他現在說的是實話。

「因為我已經想通了。」他微笑的看著她說。

「想通什麽?」她莫名其妙的問。「想通對現在的我而言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什麽?」她問他。

「你和小傑。」他深深地看著她,一本正經的道。

她怔了一下,瞬間心痛的差點落淚。

「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她瞪著他厲聲道,因為她會當真、會充滿希望、會飄到天上,然後當哪天希望破滅,她會從天上掉進深淵重重地被摔死,她不想讓小傑失去爸爸之後還得失去媽媽,她真的不想。「這不是玩笑。」

「這是玩笑!」她深吸了一口氣後,改以嚴肅正經的表情和語氣對他說:「我希望你以後別再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不是玩笑。」他再次說道。

「我要回房間睡覺了。」她倏然從沙發上起身,然後指著桌幾上的筆電對他說:「我今天查到很多有關李蔓媛的網頁,全都存在「我的最愛」李蔓媛的資料夾裏,你可以看一看,也許有漏網之魚。」說完,她轉身要走,卻讓他拉住了手。

「留下來陪我看。」

「我想睡了。」她拒絕。

「好,那我陪你回房睡覺,等哪天你有空時陪我看,我再來看。」他說著就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副要隨她回房睡覺的模樣。

沈媛非常的無奈,因為現在也不過才十點而已,她說想睡只是藉口,回房她根本就睡不著。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重新坐回沙發上,陪他查看那些她今天已經看了一天的網頁。

看一頁刪一個網址,看一頁刪一個網址,短短不到半個小時,連釋允已經把沈媛花了一整天搜尋,存檔在「我的最愛」中李蔓媛資料夾裏的網址全部清空,讓她一整個傻眼,無言以對。

「看完了,全都不是。」他開口結論道。

「你確定你有認真看,不是在敷衍我?」她忍不住懷疑的看著他說。

「我為什麽要敷衍你?」他反問。

她楞了一下,心想,對,他為什麽要敷衍她,想找人的人是他又不是她,他敷衍她做什麽,所以那些真的全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了?怎麽會這樣呢?

「她會不會用媛媛這個名字,你捜尋一下媛媛這兩個字。」她眉頭輕蹙的對他說,怎知他卻直接把筆電的螢幕壓下來蓋上,讓她愕然轉頭看他,脫口叫道:「你幹麽?」

「到此為止。」

「什麽意思?」

「意思是查不到就算了,以後順其自然。」

「就像昨天在淡水那樣順其自然嗎?」她不由自主的嘲諷道,話一說完自己就楞住了,因為她講話從來不曾這麽尖酸刻薄。她是怎麽了?

「對不起。」她迅速向他道歉,真的覺得自己這樣好壞。「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昨天的事真的傷你很重對不對?對不起,對不起。」

他心痛的張開雙手將她緊緊地擁進懷中,沙啞的語音中滿是悔不當初的懊惱與歉意。

「你先放開我。」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冷靜地開口要求。

「不。」他拒絕,「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手,永遠。」

她呆了一下,心想又來了,他今晚真的有點奇怪,因為這種話不像他會講的話,他不會講出明知道自己做不到的承諾。

「你今晚有點奇怪,是不是生病了?」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

「我沒有生病。」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將她的手從自己的額頭上拿下來,好奇的問她,「哪裏奇怪?」他不覺得自己有哪兒奇怪,只覺得在想通一切之後,心情整個都舒坦起來而已。

「舉動和說出來的話。」

「舉例說明。」他俊眉輕挑。

「你剛說你這輩子都不會放手,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你又何必說出來騙人騙己呢,以你平時的個性,是不會隨口說出這種話的。」她看著他說。

「原來你這麽了解我。」他目不轉睛的看了她一會兒,不知是感嘆還是欣慰的說了這麽一句後又道:「既然你知道以我的個性是不會隨口亂說的,那就表示我說的全是認真的。所以沈媛你聽好了,我再說一次,這輩子我是絕對不會放你離開我的,絕對,永遠。」他箍緊她的腰,認真地凝望著她,以信誓旦旦的語氣說。

沈媛頓時整個人都心慌意亂了起來,因為她既希望他所說的是真的,又害怕自己會空歡喜一場,患得患失讓她心生恐懼,只想逃離這裏,逃離他。

「我剛才已經叫你不要開玩笑了。」她面無血色的對他說,掙紮著想遠離他,「放手,連釋允,不然我真的要生氣了。」

「你在怕什麽,老婆?」他柔聲問道。

「你先放手。」

「等我們一起解決了你內心裏的恐懼之後,我便會放。」堅定的凝視著她再度問道:「告訴我,你在怕什麽?」

她心慌意亂的怒視他,抿緊唇瓣沈默不語。

見她不說話,他也沒催她或逼迫她,只是調整了下姿勢,讓兩人都能坐得更加舒服些,然後緩慢而平靜地對她說:「我喜歡這樣抱著你的感覺,有一種很寧靜的幸福,這感覺我以前好像從沒有過。」

「說謊。」她忍不住輕啟唇瓣吐出這兩個字。

「沒有。」他搖頭說。「雖然我也覺得自己有這種感覺很奇怪,因為照理說,如果我過去有一個深愛的老婆,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的話,怎會對這種擁抱的感覺有陌生與覬覦,真的很奇怪。」他的表情和語氣中有著明顯的茫然與不解,不像在作假。

「只要找到那位李蔓媛小姐,一切疑問都能迎刃而解。」

「你說的沒錯,不過這疑問解不解都沒差,重點是我喜歡這樣抱著你的感覺,你好香、好軟,有我老婆的味道。」他將臉頰埋進她頸肩與秀發間深呼吸。

他的舉動和那句老婆的味道讓沈媛不由自主的鼻頭酸澀,眼淚差點掉下來。

「不要這樣。」她聲音沙啞的開口求道。

「不要怎樣?」他擁著她,下巴輕靠在她肩膀上。

好像這樣很幸福,好像很愛她,好像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眼前幸福的氛圍也是真的一樣,她在心裏說,眼淚終於忍不住的從眼眶裏滑落下來。

「不要怎樣?」沒聽見她的回答,他擡起頭來看她,卻被她淚流滿面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怎麽了?為什麽哭,老婆?別哭、別哭。」

他手忙腳亂的替她擦拭臉上淚水,心疼的將她擁進懷裏輕輕拍撫著,一會兒又低頭看她止住淚沒,見她仍在哭,又迅速將她擁回懷裏,整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無計可施。

「噓,老婆別哭了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難過了,我發誓。對不起,老婆,對不起,我愛你,對不起,對不起。」

沈媛的抽噎聲猛然停住,在他懷裏掙紮的擡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緊盯著他,「你剛剛說什麽?」是她聽錯了嗎?

「我說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是這句話。」她搖頭道。

「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難過了,我發誓?」他試探的問。

「不是。」她再次搖頭。

「對不起……嗎?」

「不是,是下一句。」

下一句?他下一句說的不也是對不起嗎,怎麽還會有什麽下一句呢?連釋允眉頭輕蹙,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剛剛除了說這些之外,還說了什麽是她想再聽他說一遍的話。

「我剛剛還說了什麽嗎?」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她。

沈媛暫停的淚水在聽見他的問題後,瞬間整個決堤,淚如雨下。

「老婆,噓、噓,別哭,你想聽我說什麽,只要告訴我我都說給你聽好不好?」他手忙腳亂的柔聲勸慰,唯一能做的還是那一百零一招,迅速將她擁進懷裏。「別哭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哭得我心都碎了。噓,乖,別哭,噓——」

沈媛也不想一直哭個沒停,但是她真的好難過,眼淚一直停不下來。

原來他是在說謊騙她,自己剛說過的話怎麽可能馬上就忘了呢,除非是無心隨口亂說的。

我愛你。她還以為是真的,原來只是為了安撫她隨口亂說的,她卻驚喜莫名,信以為真,真的是傻瓜。

我愛你。他怎麽可能會對她說這句話呢,他愛的人又不是她,是她自己腦袋不清楚,到現在還在作夢。

我愛你。不是都已經下定決心要長痛不如短痛的放他走了嗎?為何她還要覬覦這句話,難道她還想用這個理由欺騙自己,相信他說的永遠嗎?清醒一點,沈媛,你賭不起。

之前他問她怕什麽,她沒有說,不是不想說,而是她懷疑說了有用嗎?他能懂她的恐懼嗎?

他問她昨天的事是不是傷她很重,沒錯,真的很重,重到她幾乎無法承受。

在他之前,這輩子一共有兩個她很愛的人曾松開過她的手,一個是媽媽,一個是爸爸。

媽媽是難產過世的,這無可奈何,但她的生活卻因此而有了巨大的改變,讓她首次對原本愛她的人松手離她而去有了陰影。

爸爸的松手是害她病入膏肓的主因,讓她對被原本可以依靠的人松手拋下,充滿了無盡的恐懼與怨恨。

而他,在昨天成了那第三個令她陷入無盡恐懼、心生怨恨的人。

雖然她的理智不斷地告訴她,他的情況情有可原,她不該為此而怨恨他,但是深埋在她心裏的陰影卻不受控制,讓她身心都不由自主。

她真的不想恨他,像怨恨爸爸那樣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永不相見,甚至連聽見有關他的消息都心生不悅,因為她即使不為自己,也得為小傑著想,他是小傑的爸爸呀。

所以,除了離婚,在他昨天松手放開他們母子倆之後,他們已無第二條路可走。

她絕望的哭泣,淚如雨下停不了。

沈媛很想和連釋允離婚,但每回和他提起這件事,他不是一口回絕,就是假裝沒聽到,讓她一整個無計可施。

但這卻不是最讓她頭痛的事,最讓她頭痛的是他對她的態度整個變得很黏膩,又黏又甜,膩得她有時候雞皮疙瘩會爬滿身,偏偏趕也趕不走他,罵也罵不走他,讓她相當的煩惱。

「老婆早安,昨晚睡得好嗎?」

瞧,說曹操曹操到。

昨晚他們明明就同床共枕,既沒有分床睡,也沒分房睡,他醒來一見她就問她睡得好嗎,會不會太矯情了?還有,說話就說話,幹麽非要動手動腳的對她摟腰,又低頭吻她呀?而且同樣的舉動,他一天至少會做兩次,早上起床一次,晚上下班回家一次,真是一點都不覺得煩?

好吧,說實話,她也不覺得煩啦,只是明明都跟他說她要和他離婚了,他還動不動就摟她、親她,真的讓她覺得很困擾。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揪著他的耳朵對他河東獅吼一番,問他到底有沒有把她說的話當一回事?不過這問題根本不需要問,因為從他的行為舉止來看,答案肯定是沒

有,也之所以她才會這麽的無奈又煩惱,一整個無計可施。

「老婆,待會兒吃完早餐我們出去走走,你有沒有想去什麽地方?」連釋允笑咪咪的問,今天是周休二日的第一天,天氣晴朗,適合外出旅游。

「沒有。」沈媛冷淡回應,原意是想讓他知難而退,讓兩人間的關系不要這麽親近,能疏離些,怎知他一句話就讓她破功。

「那我去問兒子。」他說,不等她回應便已迅速轉身離去,讓她無奈加三級。現在的他已經知道她的弱點,該拿什麽絕招對付她,而兒子便是他對付她的殺手鐧。

果然,不一會兒就見身上仍穿著睡衣,臉上仍帶著些許困意的兒子咚咚咚的朝她跑來,邊跑邊以興奮的語氣朝她叫道:「媽媽,爸爸說今天要帶我們去動物園看圓仔是不是?真的嗎?我想看圓仔,我想看圓仔。」

看兒子興奮開心的模樣,她忍心潑兒子冷水說不去嗎?不忍心。事實上呢,就算潑了也沒用,因為她也不是沒試過,他接下來還有一招,那就是投票表決,然後她就會以二比一,少數服從多數的結果被強迫跟隨。

不去?兒子會泫然欲泣,做爸爸的會機會教育,什麽合群,什麽以身作則,什麽說話不算話、賴皮、言而無信、家庭不和諧、夫妻不和睦之類的罪狀立刻會如雪片般的飛來將她淹沒,讓她不從也得從。

總而言之,兩個小時之後,她就身處在動物圜裏了,兒子的手被她緊緊地牽著,她的腰被他緊緊的摟著掙脫不開,一家三口被擠在前來看圓仔的人群裏。

圓仔說真的很可愛,但讓人觀賞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加上人又多,讓人興致直接打了對折。不過小傑倒是看得很開心,離圜時嘴巴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看兒子這麽開心,她也很開心,暫時忘了所有煩惱享受著天倫之樂。

離開動物園後,他們接著又去了貓空,除了帶兒子坐纜車游玩外,還找到一間獨具特色的茶藝餐廳吃了一頓風味餐。

「媽媽,這個好好吃,你會不會做,回家你再做給我吃好不好?」小傑捧著一碗茶燻雞丁吃得眉開眼笑,一邊吃還一邊不忘擡頭對她說。

「這裏吃不夠,回家還要吃呀?」她笑問兒子。

「嗯,不夠。」小傑用力的點頭。

「可是這整盤都是你一個人的耶,吃這麽多怎麽會不夠呢?」她逗兒子。

「爸爸也有吃!」小傑反駁道,轉頭看向爸爸,希望爸爸能證明他說的話,結果爸爸卻不知道在看什麽,都沒在看他。「爸爸。」他大聲叫道。

「怎麽了,兒子?」被兒子這麽一叫,連釋允迅速回過神來,低頭問。

「媽媽說這整盤都是我吃的,我才沒有,你也有吃對不對?」小傑指著那盤雞丁肉說。

「對,爸爸也有吃。」連釋允點頭道。

「媽媽你看,爸爸說他也有吃。」小傑得意的說。

「好,你快點吃,不然爸爸再吃你就沒得吃了。」沈媛點頭對兒子說,說完忍不住轉頭朝後方看了看,回頭問連釋允,「怎麽了?」拜兒子所賜,她也發現他的不對勁了。

「靠窗戶那張桌子的人我好像認識。」連釋允眉頭輕蹙的對她說。

靠窗戶?沈媛聞言再度回頭看向他所說的那張桌位,只見那裏坐著兩男一女正在泡茶閑聊,三個人年紀都不大,都在三十左右,唯一的女性既時髦又漂亮,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有一頭烏溜溜的長頭發,皮膚又白晳,絕對是男人最愛的典型。沈媛的心不由自主的沈了沈。

「那位李小姐?」她回過頭來,嗓音澀啞的輕聲問他。

連釋允楞了一下,眨了眨眼才恍然明白她口中的李小姐指的是誰。他急忙搖頭,「不是,我指的是坐在那女人左手邊的那個男人。」

「男人?」這回換沈媛楞了一下,然後為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再度轉頭看向他所說的那個男人,發現自己對那個人一點感覺或印象都沒有——不過這是廢話。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她回過頭來問他。

「他應該姓陸,陸成峰——他的名字。」連釋允緩緩地點頭道。

「還有呢?他是誰?和你是什麽關系?朋友還是兄弟?或者是公司同事?」她緊盯著他問,有些緊張著急又有些擔心害怕以及無所適從,整個感覺就是五味雜陳。他的記憶終於要恢覆了嗎?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兄弟。」連釋允搖頭說。

「什麽意思?你不是因為想起了什麽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嗎?」沈媛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不是,只是覺得那個人很面熟,感覺過去的自己應該認識他,然後那個名字就突然冒了出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還不確定那個人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叫陸成峰?除了這個名字,你依然什麽都沒想起來?」沈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問。

「嗯,不過我想應該八九不離十。」連釋允蹙眉道,否則根本無法解釋他腦袋裏為何會突然冒出「陸成峰」這個名字,而不是什麽張成峰、李成龍、王成功之類的名字。

「那要不要過去確認一下?」沈媛猶豫的問,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想做什麽,希望他恢覆記憶,還是不希望?因為只要確認,在那個人的幫助之下,說不定他的記憶很快就能恢覆了,然後可能便是他離開他們母子的時候……

「要怎麽確認?別忘了我現在是連釋允,那個人並不認識我,而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想起來。」連釋允苦笑道。

「你忘了你還記得另外一個名字嗎?!」她提醒他,甩開自己紊亂不堪的情緒,因為她承諾過她會幫他。

「你說的是李蔓媛?」

沈媛點頭。「這兩個人既然都和你有關,說不定他們倆之間也相互認識。」

聞言,連釋允臉上的表情不禁變得有些激動與期待了起來。

她看著他繼續說:「如果他們真的互相認識的話,我們可以假裝我們是李蔓媛的朋友,曾聽她提過他也看過他的照片之類的就行了。」

「如果他們不認識對方呢?」

「那只要說我們認錯人就行了。」

「但是這樣要如何解釋我們為何會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他蹙眉問。「也許是在別的朋友那裏聽說過,而不是我那個朋友說的,是我記錯了,不過肯定我們一定有共同的朋友。」沈媛早已想好應付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樣可以嗎?」

「總之交給我。」沈媛信心十足的說,一點也不擔心會因認錯人、鬧笑話而丟臉,因為如果怕丟臉的話,這些年她要如何在市場裏與菜販們為了便宜個五塊錢或十塊而斤斤計較、討價還價的來存私房錢呢?只要能達到目的,對外人臉皮厚一點又如何,她一點也不擔心,也不覺得害怕或丟臉。

她的信心十足安撫了他,讓他忐忑的心漸漸平穩了下來。「好,都交給老婆你,我們現在就過去嗎?」

「等吃飽之後再過去。如果真的認錯人了,我們可以直接結帳走人,免得尷尬。」她理所當然的說。做完丟臉的事之後當然要火速離開現場。

連釋允呆了呆,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她連最後這一步都想好了。

「老婆,你真厲害。」他伸出大拇指給了她一個讚。

沈媛被他稱讚的莫名其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來哄兒子快點吃,一邊思考著待會兒自己該如何開口,如何應對可能會出現的懷疑等問題。

她希望……

她希望什麽呢?希望那個男人是陸成峰還是不是?若是,是希望他認識李蔓媛還是不認識?

總之,一切聽天由命,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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